電影《燃燒女子的畫像》影評:愛情之火在你我的凝視中燃燒,無關性別
燃燒女子的畫像影評文 | 未卜
2020年第92屆奧斯卡,奉俊昊憑藉《寄生蟲》創造了歷史。
但奉俊昊在獲得眾多殊榮後卻表示,奧斯卡最佳國際電影應該頒給一部甚至沒有獲得提名的法語影片《燃燒女子的畫像》。
這部讓奉俊昊折服的電影,難道比《寄生蟲》還香?
電影開始,一位學畫的女學生偷偷拿出美女老師珍藏的作品,畫作的內容是在一個只有慘淡月光的漆黑夜晚,一個女子身上著了火。
導演沒有把片名當噱頭,而是用這幅畫的名字帶出片名,並同時引發觀眾的好奇。
燃燒的女子是誰?
故事緩緩展開,女主Marianne就是那位美女美術老師。在做教育培訓行業之前,是位職業畫師。
Marianne接到單子,給一位大戶人家的小姐Hélo?se畫肖像,用來給Hélo?se未來的丈夫看。這位生活在法國偏遠小島的小姐Hélo?se,被包辦了婚姻,要遠嫁意大利米蘭一位豪紳。
畫師Marianne與模特Hélo?se相遇前,導演用跳海撈畫板和陌生環境找吃的這兩個行為告訴我們,Marianne是位相當獨立的女性。
Marianne和女主人聊完,得知Hélo?se並不配合,已經趕走了一位畫師。Marianne只能用有限的時間觀察Hélo?se,並憑記憶完成肖像。
Hélo?se不配合當模特的原因,就是不想嫁。
這門婚事的主角本來是Hélo?se的姐姐,但姐姐因為不想被包辦婚姻,跳崖自殺。Hélo?se於是被從修道院揪回來,繼續頂替姐姐。
Hélo?se的情緒也不太穩定,女主人、女僕和Marianne都怕她也步姐姐的後塵。
所以,Marianne的繪畫工作只能悄悄進行,白天假裝陪Hélo?se散心,其實是在觀察,晚上再一點點默畫出來。終於塗塗抹抹,把肖像畫出來了。
但是這幅肖像毫無生氣,畫中的Hélo?se和當下的她一樣,沒有笑容。
同樣作為一個有獨立意識的女性,Marianne並不想瞞著Hélo?se繼續做強迫她嫁人的幫兇。她提出,畫好的肖像要先給Hélo?se看一下,先經過被畫者本人的過目許可。
看過畫之後的結果可想而知,Hélo?se一方面為Marianne感到羞恥,因為她瞞著自己和全家一起騙婚;另一方面,Hélo?se認為這幅肖像就是應付差事的水平,毫無靈魂可言。
畫作得到這樣的評判,對藝術有所追求的Marianne極其難受。可以罵一個藝術家是騙子,但絕不能罵她的作品沒有靈魂。
一氣之下Marianne抹壞了這幅肖像,重新再畫。
要想把這幅肖像畫好,當然要走心注入靈魂。
Marianne和Hélo?se兩個敏感而善於觀察的人,相互凝視著。明知無法改變命運,但愛情之火卻無法控制地熊熊燃燒起來。
導演瑟琳·席安瑪是天蠍座,對片子的把控也相當到位。
兩人在畫肖像的過程中,相互觀察,細緻入微,一個個不易察覺的微表情,都把自己的內心痕跡曝露給了對方。
電影中除了Marianne和Hélo?se這對主角之外,女僕Sophie也是一個微妙的存在。三個女性就像一家人,自由、平等、恬靜地生活在一起。
女僕去墮胎,開門迎接她的是孩子。躺上承受苦難的床,躺在她旁邊的也是兩個孩子。在她疼痛的過程中,嬰兒稚嫩沒來由的小手,觸摸著她,說不清是安慰還是惋惜,或是反諷。
在Marianne、Hélo?se、Sophie共處的一天晚上,Hélo?se讀了希臘神話俄耳甫斯的故事。
關於俄耳甫斯,一般都會講到他悲慘的愛情:
俄耳甫斯是希臘眾神中的詩人,繆斯的兒子,他有一位情投意合,如花似玉的妻子,叫歐律狄刻。
有一天,歐律狄刻被一條毒蛇給傷了性命。俄耳甫斯聽到噩耗痛不欲生,他拿出金琴震顫地彈出一曲歌,那琴聲就連冥頑的石頭都為之流淚。
為了再見見妻子,他不惜自己的生命,捨身進入地府。他用琴聲打動了冥河上的艄公,馴服了守衛冥土大門的三頭惡狗,連復仇女神們都被感動了。
冥王冥后見此,憐憫之情油然而生,便答應了他的請求,但提出一個條件:在他領著妻子走出地府之前決不能回頭看她,否則他的妻子將永遠不能回到人間。
俄耳甫斯滿心歡喜地謝了冥王冥后,然後領著心愛的妻子踏上重返人間的道路。歐律狄刻的蛇傷還沒有好,每走一步都痛苦地呻吟一聲,然而俄耳甫斯卻連看也不看她一眼。
他們一前一後默默地走著,出了死關,穿過幽谷、渡過死河,沿途一片陰森。終於看到了人間的微光,他們就要離開昏暗的地府重返光明的樂土了!
這時,歐律狄刻再也禁不住丈夫的冷遇,嘴裡不高興地嘟嚷起來,可憐的俄耳甫斯聽到妻子的埋怨忘卻了冥王的叮囑,他回過身來想擁抱妻子。
突然,一切像夢幻一樣消失,死亡的長臂又一次將他的妻子拉回死國,只給他留下兩串晶瑩的淚珠……
俄耳甫斯歷盡艱辛結果卻功虧一簣,他真想隨著妻子一起去地府,可是死河上船夫不肯將他渡過河去,他只好一個人返回人間。
(以上內容來源於網絡百科)
在講述這個故事時,Marianne、Hélo?se、Sophie三人有爭執,集中在俄耳甫斯該不該回頭,為什麼回頭。
影片快結束時導演給了她的看法:
在Marianne借父親之名辦的畫展上,一位觀眾看到Marianne畫的這幅《俄耳甫斯》。
她對這個神話故事的解讀,定格在歐律狄刻被重新拉回地府的一瞬間,俄耳甫斯好像在和她道別。而其他畫家一般都會畫歐律狄刻死後的場景。
這位觀眾不知道,Marianne之所以這樣處理,是因為她也經歷過俄耳甫斯式的道別。那是愛人之間最後的呼喊,那是永別的最後一面。
同樣在畫展上,Marianne無意之中還看到Hélo?se的又一幅肖像畫。畫中的Hélo?se雖然已經有了自己的女兒,但她手指捻書這個動作,以及顯露出的28頁,正是曾經兩人相愛留下的印記。
Marianne看到這樣的動作、形狀和頁碼,自然會心一笑,知道兩人的愛永遠不會消失。
電影結尾,導演為觀眾安排了兩個戀人的最後一面。在一場演出中,Marianne遠遠的望見Hélo?se,隨後鏡頭的視點就定格在Marianne對Hélo?se的凝視。
在這3分鐘的長鏡頭中,Hélo?se聽到當年愛人為自己演奏過的音樂,突然情緒失控,越哭越傷心。配合著電影中幾乎僅有的配樂,影片戛然而止,給觀眾留下一個情感出口。
這部以18世紀法國社會為背景,講述女性精神覺醒,甚至女性與女性之間禁忌之戀的故事,打動了奉俊昊。
不難看出,《燃燒女子的畫像》和《寄生蟲》都擁有追求「平等」這樣的故事內核。《寄生蟲》表現的是階層的「不平等」,而《燃燒女子的畫像》表現的是性別平等。
這部電影的靈感來源,很有可能源於導演瑟琳·席安瑪(Céline Sciamma)和片中Hélo?se的飾演者阿黛拉·哈內爾(Adèle Haenel)的感情生活。
導演席安瑪和阿黛拉曾是同性戀人。兩人在2007年上映的電影《水仙花開》中首次合作,並開始相戀,但卻在電影《燃燒女子的畫像》上映前分手。
《燃燒女子的畫像》中的愛情之所以動人,也許正因為它來源於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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