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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派特森》影評:真正生活的人不為自己命名

派特森影評
影片中派特森生活的意義在開篇他寫的第一首詩中就揭示了,派特森就像一根火柴,樸素又狂怒,執意會讓派特森感到絕望,因為他是一個有詩人之心的平凡人。執意想要被燃燒成火焰意味著派特森的生活態度,面對生活的荒誕,派特森依然保持著自我和真我。想要被燃燒成火焰。



樸素代表著作為公交車司機的他,每天過著平淡甚至有些乏味的生活。像被固定在流水線生產的無生命商品,幾乎一樣的起床時間,上班,遛狗,然後去酒吧逛逛,但這樣的生活並不會讓派特森感到絕望,因為他是一個有詩人之心的平凡人。執意想要被燃燒成火焰意味著派特森的生活態度,面對生活的荒誕,派特森依然保持著自我和真我。

那麼派特森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有些人認為他循規蹈矩,十分無趣,但是他卻是一個相當真實的人物。影片一開始,週一,勞拉說她做了一個夢,夢見他和派特森有一對雙胞胎,問他喜不喜歡,派特森說,怎麼會不喜歡,我們一人一個。這就是在說明,勞拉和派特森的孿生關係,彼此相像,卻不盡相同,彼此共生,但和諧中也湧動著矛盾。

比如勞拉認為派特森的詩是屬於全世界,希望全世界讀一讀他的詩,但派特森真的不想,他認為這很嚇人,詩是屬於他自己的。
又比如勞拉認為,為了生活方便,派特森或許真的需要買一部手機。但派特森覺得這個世界沒有手機的時候也是照樣運轉的。
他們就像黑和白,彼此對立著,馬文可能是他們之間隱藏著的矛盾的外顯,他們有著不一樣的想法。但同時他們也彼此相愛,彼此理解和支持,這是因為他們都真實得活著,樂此不疲得嘗試,沉浸在自己喜歡的事情當中,汲取著它帶給自己那簡單的快樂,當然可能勞拉是一個更加世俗化的形象(希望自己成為鄉村歌手,希望自己的cupcake生意成功),但他們都是生活中真正的藝術家。

與勞拉和派特森相比,公交車上的兩個人互相吹噓著自己的豔遇,但在我看來他們非常虛偽,他們希望別人崇拜自己,希望別人認為自己過得好,鏡頭給了他們的鞋子一個特寫——非常邋遢的鞋。當時我覺得那種虛偽也有一點可憐,不光是因為他們的編造,還有生活讓他們迷失了自己,認不清自己是誰,那時語言在生活的事實面前顯得蒼白無力。

青年男女在談論一個無政府主義者的生命經歷,然後他們為自己下了定義——特森城裡僅有的兩個無政府主義者。但他們也許只是兩個普通的學生,他們什麼都沒有做過。

我想,賈木許想表達的雙胞胎意向,有兩種意思,一種就是兩個人無限相似,相似到人們甚至可能會在這種相似性中失去真實的自己,這種失去可能是無意的,也有可能是有意為之的(前面兩種情況)。第二種就是雙胞胎代表著另一種可能,甚至是矛盾和對立。但重要的是,如何在這種相似或對立中找到真正的自己。

雙胞胎意向:一種對立,雙胞胎下棋,分別持黑白棋

狗顯然是勞拉和派特森矛盾的外顯,但我還看到了另外一種意向表達,那就是生活的荒誕性。比如:派特森遛狗的時候被馬文拖著走,Notebook在被馬文撕碎後,派特森迷失了自己,開始懷疑甚至否定自己的詩人身份。和雙胞胎意向想要表達的意向殊途同歸——在荒誕的生活面前如何找到真實的自己,自己到底是誰?這是影片最深刻的哲學探索。

我一直能感受到,鬥牛犬和派特森之間存在著一種對抗和衝突,這是一種來自生活的外力,是一種通過生活的乏味和意外試圖不斷消解派特森生活意義的外力。(影片中提到派特森被狗拖著走)



公共汽車的短路事故,詩集的毀壞——派特森是詩人的唯一無證被迫被磨成空白。但這些「毀滅」有時可能是推動生活向前的動力,人們最終會與生活達成和解,但這種和解並不是一種妥協,真正生活的人從不為自己命名,卻可以在在各種毀滅中獲得重生。派特森的生活讓我想到了《西西弗的神話》,西西弗一次次得把巨石推向山頂,巨石又一次次得滾落,但他最終在自己的行為中知道了自己是誰,這樣的週而復始看似是一種悲劇,卻幫助西西弗找到了生命的意義,他在這樣的過程中得到救贖。就像導演為我們展示出的週而復始的生活一樣——從週一到週日,也像女友的黑白圖案一樣,也像黑人「羅密歐」說的,人們在這種循環中不斷成長,生活也不斷向前。



我認為,派特森和日本詩人的對話中,他已經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是一個公交車司機,但派特森這個名字同樣也蘊含著其他的可能性,新的Notebook中也揭示著一個新的開始。真正生活的人不會為自己命名,一切自會得出答案。

全片最後一首詩寫的很有意思,也很有深意。
你寧願做一條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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