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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抓狂美術館》影評:採訪:作家/導演魯本·奧斯特倫德(Ruben ?stlund)與我談談(節選)

抓狂美術館影評

作者:rama,2017年10月23日

來源:https://www.ramascreen.com/interview-writerdirector-ruben-ostlund-talks-to-me-about-the-square/

在與Ruben ?stlund的談話中,他談論了他嘗試通過《抓狂美術館》這部電影所傳達的內容,其中包含一些非常深刻的主題;電影中某些有趣的時刻;並且他還與我分享了他是否真的喜歡當代藝術。以下是我對Ruben ?stlund的全部採訪。

Rama's Screen:我覺得這部電影很迷人,也很有趣。你上一部電影是《遊客》,是什麼使得你決定將最新的這部喜劇諷刺電影設定在當代藝術界?

Ruben ?stlund:這部電影的創作動機是,我想討論一般意義上的社會,我們如何看待我們社會中的責任和信任,以及我們如何看待社會契約。在瑞典,如果你看一下「封閉」的社區,那是一種激進的表達,彷彿在說這是我們責任的邊界,邊界內,才是我們承擔責任的地方。所以我開始問自己,如何看待我們自己「人類的同胞(fellow human beings)」這一角色?我的父親告訴我說,他六歲時,他的父母讓他自己到斯德哥爾摩的大街上玩耍;很明顯,在五十年代,我們把其他成年人看成是如果我們的孩子陷入困境,他們是會幫助他的人。今天,我們將其他成年人視為威脅我們孩子安全的人。這就像一種社會態度發生了變化,即便瑞典社會變得更加安全,犯罪率有所下降,但疑慮卻增加了。因此我們創建了一個具有象徵意義的地方,將其置於城市的背景中,這提醒著我們作為人類同胞的角色,即:我們可以互相信任,我們可以承擔責任。這是整個項目的起點。

Rama's Screen:我喜歡《抓狂美術館》中你標誌性的幽默,我覺得很可笑,以至於花了很多時間理解以下這一場景:伊麗莎白·莫斯(Elisabeth Moss)的角色告訴克拉斯·邦(Claes Bang)的角色他們最近性經歷的重要性。

Ruben ?stlund:「我喜歡尷尬的時刻。一旦社交語境改變,那一刻就會有些尷尬,我們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當男人和女人發生性關係時,他們必須簽訂合同,好吧(笑),現在我們在這裡有一些義務。我想,以伊麗莎白角色的性格,她喜歡上克里斯蒂安很有趣,但她不敢這麼說,因此開始運用社會契約,把他逼到了牆角。

Rama's Screen:我認為,這也涉及到了性別之間的脫離(disconnect),這非常有趣。另外一個情節圍繞著一個在Youtube上病毒式傳播的視頻,看來這部電影中還著眼於對社交媒體的癡迷、以及出名十五分鐘的需求,在這方面電影到底想表達什麼?

Ruben ?stlund):我想我是在考慮媒體的圖景(media landscape)。例如,我們有一個民主國家,而你是一個政治家,你想獲得選票。要想獲得選票,就必須要有曝光。如果想要有曝光,如果你闡述自己的人文主義信念等等,效果不會很好。我為什麼要寫這些內容呢?如果我是記者,我想寫衝突。在瑞典有一個極右翼政黨,瑞典民主黨,他們傳遞非常激進的信息,雖然曝光度很高,但人們卻不屑一顧。但這沒關係,即使評價不好,他們仍然獲得選票。因此,你可以用選票的數量來估文章的數量,這兩者非常相似。在美國我們也看到了這一點。即使我們不想支持某些特定的政治人物,他們的言論只是確保他們獲得了很多曝光,然後他們就獲得了選票。在關注經濟學中,關注是一切,但內容是次要的。媒體如何報道恐怖事件,例如,聚焦恐怖組織,這基本上就是媒體在做的事情。這種情形令人恐懼:只要能向多家公司銷售廣告,關注什麼並不重要。當所有的事情都與關注有關而不再與內容有關時,這種媒體圖景令人恐懼。因為我認為,媒體在處理這些悲劇時表現得很幼稚,他們利用這些悲劇,將之當作一種娛樂。

Rama's Screen:你是否也有意通過這部電影取笑當代藝術?因為我不理解當代藝術,所以我站在你那邊。

Ruben ?stlund:當我到處旅行、做研究時去了很多博物館,你會發現人們與藝術之間非常疏離(disconnected)。那是沃霍爾的作品,地板上有幾樣東西,人們毫不關心地四處走走,然後他們去餐廳。我認為在當代藝術的圈子裡,重要的是收藏值錢的藝術品,而不是關心這件藝術品在表達關於當今時代的什麼觀念。我試圖向藝術界指出這一點,你們在做什麼?!(笑)

Rama's Screen:這部電影講英語和瑞典語兩種語言,你將(說英語的)Elisabeth Moss和Dominic West納入你的演員表。與製作一部完全瑞典語或完全英語的電影相比,這背後的決定是什麼?

Ruben ?stlund:我認為這部電影的內容和主題放在瑞典非常合適,想想國外的人如何看待瑞典(強大的社會網絡、醫療體系,對國家的信念,強大的社會民主國家)。在《遊客》之後,我有很多機會去製作一部英語電影,但我想拍這部電影。我的下一部影片將是一部英語片。我在倫敦和Elisabeth Moss和Dominic West待了一段時間,他們很棒。所以我面臨一個問題,我不想有一個講英語的女演員,但是Elisabeth太好了,所以我不得不把她放進電影裡,Dominic West也是一樣。」

Rama's Screen:作為電影人,你受到哪些人影響?你仰慕或欣賞的電影人是誰?

Ruben ?stlund:在我上電影學院時,有兩位電影人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中一位是邁克爾·漢內克(Michael Haneke)。我看到了《巴黎浮世繪》,它確實打動了我。我仍然認為,如果電影界沒有他,那將變得不那麼豐富,它將變得貧瘠。他一點也不寬容,我很高興他活躍在電影圈,否則就沒那麼有趣了。另一位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Harmony Karine的《Gummo》。他23歲,對電影的拍攝方式提出了挑戰,我認為很美。

Rama's Screen:在美國,我們經常被前傳、續集、翻拍和超級英雄大片轟炸。作為一個局外人,一個瑞典電影人,你如何看待好萊塢的電影業,你如何看待美國的電影趨勢?你認為像《抓狂美術館》這樣的故事可以在這裡找到觀眾嗎?

Ruben ?stlund:實際上,《抓狂美術館》更適合當代,因為我們現在看的都是視頻。過去15年來我見過最厲害的視頻都在YouTube上:「Cab Driver on the BBC」是一個出租車司機,由於誤播而進行了現場直播,記者認為他是互聯網專家,但他假裝就是。另外,有一個9歲的女孩第一次跳台滑雪,她克服了恐懼,完成了這一跳。作為專業人士,我們的作品沒有一部能像YouTube的視頻那麼厲害。而對於我來說,我想要創作出同樣厲害的場景。因此這是接觸這一行業的現代方式。我認為那是講故事的行業(storytelling industry)。當我成為觀眾時,我會很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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