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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窒息》影評:新版——翻拍的難處

窒息影評

儘管瓜導的新《窒息》與阿金圖版大為不同,甚至是完全不一樣的電影,許多人也認為應該把兩者分開來看待。但畢竟劇情的框架與思路是繼承前作的,且名字也是一樣的,不可能說將新版和舊版完全割裂開來,兩者進行比較是在所難免的。劇情,影像風格等的傳承與創新,使得新版評論兩級在所難免,這不僅僅是新版《窒息》會出現的問題,也是所有翻拍或續集的難處。(以下皆是自己的拙見,有錯誤請原諒,和諧討論和諧討論orz)

第一,劇情

舊版《窒息》的劇情及其簡單,雖然它有一個極為神秘且具有探討空間的框架,但其可以簡單地總結為蘇西在進入舞蹈學校學習發現一連串詭異事件後,決定逃離女巫的魔爪的故事。新版對劇情以及內涵進行了更深刻廣闊的表達和探討,幾乎可以說是一部嶄新的電影。女權主義,政治,宗教等皆有涉及,尤其是通過一個關於女巫的故事來闡釋女權主義,既符合當前社會的主流思潮,又帶給觀眾一種全新的視角去思考這一問題,這點可以說是對舊版劇情過於簡陋的一種補償與創新。

然而電影內容的擴充,尤其是翻拍或續集電影為了彌補之前劇情的空缺或展開新思路,很容易導致電影所要表達的東西變得晦澀難懂,或者是過於模糊鬆散。新版《窒息》便出現了這樣的問題。或許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在第一次完整沒有中斷看完它後,我是有點懵的,我沒有非常明白或感受到電影他所要表達的內容內涵,當然有一些電影並非想讓觀眾去明白某些主題或故事,但很明顯我知道瓜導這部電影是想表達某些內容的,但我就是沒辦法用文字去給自己解釋。我能從某些言語中感受到瓜導對於女權主義的探討,例如女巫對心理醫生說「當女人向你闡述真相時,你沒有幫助她們,反而說她們是妄想。」但在最後看完,我沒有非常深刻地感受到這一主題,這或許跟我在觀看時的預先假設有關,後面再探討。

第二,影像風格

舊版《窒息》最為人稱道,當然是它的獨特先鋒的美學與風格,或許現在看來已經有些過時老套,但深夜躲在被窩觀看的我,仍然被它的強烈的影像風格所震撼,尤其是那飽和度高,極具衝擊力的紅藍黃的燈光色調,詭異低吟的配樂,以及那種70、80年代所特有的粗糙但又莫名詭異的特效,道具,佈景,尤其是女主的演技以及一些粗糙的特效,說實話,舊版女主的演技放到那個時代來看也是不怎麼好的(不如她現在年老了在新版裡的短短幾分鐘),但是就是那種不怎麼好,略顯生硬粗糙或是浮誇的演技,反而讓整部電影更具邪典,詭異的獨特風格。

而新版的影像風格完全反其道而行之,色調都為飽和度較低的素色,只有高潮戲才採用飽和度極高的血紅色調。這種風格也成為新版自身獨特的一點。如果說舊版強烈,張揚,妖豔的影像風格就像是穿著性感鮮豔,妖氣沖天的巫女,恨不得告訴你我要蠱惑毀滅你,那新版就像個穿著樸素,舉止得體,但突然從背後舉起血淋淋的鐵鉤的少女,各有其獨特的優勢。新版更多的是那種暗流洶湧,慢慢入骨的恐懼。不過最後高潮戲的血紅色調,不知是瓜導想致敬舊版還是說單純地想要這麼拍,我是不太喜歡的,有點太過突然,與之前的風格有點割裂,像是想用色調直白地告訴觀眾:「嘿!高潮戲來了!」,如果用回那種鉛黃的色調來描繪,我覺得反而有種莫名的紀實感與宗教的神秘感、儀式感,如果要紅色的話,蒂爾達和達妹的那身紅色衣服足矣。

莫名有種膠片拍攝的宗教紀錄片感

第三,觀眾觀看時的預先假設

這一點我覺得是新版《窒息》,甚至是其他所有翻拍或新版電影遭到詬病的主要原因。記得與朋友看18版《月光光心慌慌》時,我看的是津津有味的,而朋友則覺得邁克爾的設定太假,沒有傳說的那麼好看。這就和我們所預先做好的觀影假設有很大關係了。新版月光光的確不怎麼完美,但作為約翰卡朋特第一部《月光光》的死忠粉來說(對於系列的其他部沒有那麼熱愛),我在新版中看到了第一部影子:只走路追殺且不會出聲的邁克爾,無定向的殺人,無處不在的喘息聲,這些東西的出現是符合我「想看一部約翰卡朋特式的月光光」的預想的,因此我在觀看的時候是充滿樂趣的。而我朋友作為從沒有看過月光光的觀眾來說,的確其中一些劇情與設定是難以理解的,我只能跟他解釋「這就是這個系列的設定啊」,但這些不符合他「想看一部嚇人的血腥的恐怖片」的預想(當然月光光也還是挺恐怖的了)

這種有點模糊的膠片感反而更有感覺

新版《窒息》也是如此,我在觀看的時候,儘管明白這部和阿金圖的會很不一樣,但是心裡仍然會存在預想:「可不可能看到阿金圖的影像風格」「配樂會不會和前作一樣詭異」等等,因此我在看新版的時候總會以前作作為基準來考慮劇情與主題,這也導致了我最後對劇情的模糊,因為和前作太不一樣了,我沒有猜到會和女權有這麼大的關係,畢竟前作是沒有太多涉及這個話題的。我想許多人看新版的時候不管多麼理性客觀,都不免多多少少會以舊版作為基準來衡量新版的好壞,而當發現新版的風格與前作大為不同時,自然是會產生一種被欺騙,不適應的感覺,儘管它仍有著很多的優點,但你在感情上就是有點不好接受。這就是觀影前的預設所帶來影響,也是翻拍或續集的難處。

第四,做優秀生還是特長生

對於我而言,舊版《窒息》就像是個特長生,劇情,表演上有較大漏洞,但其獨特的影像風格足矣掩蓋它的缺陷,讓人對其印象深刻。而新版更像是個優秀模範生,每一樣都不會特別突出,但都很平均,整合起來便很優秀。劇情,表演,道具,佈景,特效等挺優秀,影像風格也有自己的特色,但與前作相比影像風格不夠突出,使我在看完後整體覺得很優秀,但讓我極為稱讚,留下深刻印象的,只有奧爾加被施法扭曲和最後的儀式。

總的來說,翻拍我覺得是一件極為難的事情,既要顧忌老粉絲的感受,又要有利於新觀眾的理解。和前作區別太大,會被人詬病完全脫離原有的風格與基調,與前作類似,又會被人批評複製黏貼炒情懷冷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我覺得瓜導《窒息》仍為一部非常優秀的翻拍(當然也可以說是一部新電影了),在基調上基本貫通著原作中那種暗流詭異的感覺,劇情上融入深刻的主題與適當擴充內容,影像風格上也有自己的特色,儘管沒有前作那麼的先鋒前衛,但單就一部電影來說,也足夠優秀。

Ps:我最喜歡新版的一點是新版極大地發揮了舞蹈學院這個場地的作用。這個詭異的故事發生在一個舞蹈學院,那舞蹈當然要作為劇情推動的工具呀。新版舞蹈的作用大大加強,施法,獻祭,情感的表達都有通過舞蹈來表現,尤其後面那段群舞,配合著性感的服裝與詭異的配樂,極為加分,而舊版在這方面是有點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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