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沒有煙硝的愛情》影評：重點討論：環境下的音樂與愛情
沒有煙硝的愛情影評森森大軍影評人 講師 編劇
沒有煙硝的愛情
回答影迷提出的以下問題
1本片是僅僅是探討愛情和時局嗎？那到底想傳達怎樣的思想主題？為什麼做成黑白片？
2大量鏡頭語言解讀，片頭撒尿如何解讀？長椅，大樹，各種照片，泥濘的地面……有何目的，為什麼設計女主曾經殺死父親？
3 音樂和愛情兩大元素該如何解讀……？
戛納電影節(2018；第71屆) 獲獎：1 提名：1
獲獎·最佳導演獎
女：這電影又是那種感覺，你說它抨擊時政吧，沒有具體的負面人物，你說它談愛情吧，又不溫不火的，這劇本寫的，卡嗓子眼兒……
恩，兩人互相都有過背叛，分分合合，愛來愛去。
女：這又何必呢？總一口氣憋在心裡，怎麼就不能讓本片男女放開來愛，愛個徹底？哪怕悲情一些也好啊，控訴政治和當時的沒有煙硝的愛情時局，詮釋愛情的偉大……
所以啊，我每次都要講，電影是幹嘛的，也就是創作目的，是為讓觀眾宣洩情緒還是導演呈現思想和藝術的工具？其實這就是商業片和文藝片的不同的地方……
女：一個要票房，一個要藝術，對不對？
是的！所以我們要找到本片主題思想，看看導演到底想說明什麼？
女：我注意到片尾，有人問男主，你愛波蘭嗎？男主回答說，愛！
愛？呵呵，忽悠誰呢，愛國你還跑出去幹什麼？
女：那您的意思是，男主不愛自己的國家……？
你覺得呢？男主為什麼叛逃自己的國家，肯定他也有不愛的理由啊，窮了吧唧的，如果每天都能吃到波羅地海的大魚段，這樣的國家誰不愛？你想，男主作為一個藝術家，玩個音樂還要被灌輸這個思想那個理念，還要看領導臉色，互相監視，一點都不自由……
女：也是哈！不過波蘭當時還算不錯呢，還有的國家大飢荒呢……哈哈
所以說啊，這種事情仁見智了唄！藝術家嘛，總是追求絕對的自由，純美的愛情……就是太嫩，太理想化！
女：恩，有道理，不過這些事情發生在這些搞藝術的人身上，合情又合理，再正常不過了！
對，本片其實就是塑造這樣一個環境，這樣一對男女……
女；那本片到底想說明什麼思想主題呢？
別著急，咱們繼續分析。本片你注意到沒，反復出現的是音樂，歌聲這些東西……
女：當然！其實波蘭的民歌很好聽，很淳樸，通過藝術加工，更是美輪美奐，我都會唱了：忽悠悠……啦啦啦……
好，那我們將音樂與愛情一起分析，你有沒有想過：
音樂愛情，本應是最純美樸素的，上帝給人類的最美好的東西。
但是，被沒有煙硝的愛情，被時局和政治所裹挾後的音樂和愛情是什麼樣的？
女：哦，我突然有feel了，我看到台下觀眾那一張張拘謹嚴肅的臉，我感受到一種不自由，那不是發自內心的放情歌唱，而是一種政治秀，純粹的為表演而表演……
是的！音樂如此，愛情也如此，這種政治環境和壓力下，哪有什麼男歡女愛，就是偷情，搞破鞋嘛！當然，年輕人還是要主動靠攏組織，如果能跟領導搞一搞，還是很有前途滴……
女：哈，我想起《芳華》裡的小婊砸，其實都差不多……
人就是這樣，趨利避害，不然還能怎樣，總要活下去！但在某個時段，對愛，對自由的嚮往，內心的澎湃，會像火山爆發一般，那股神奇的力量也是無法阻擋的！
女：恩，所以本片主要是探討兩位藝術家這種糾結和複雜的心理變化？
我們重點談談男女愛情這條線，你有沒有記住一句對白，當男主和情人在一起時，男主有一句話：妓女太貴……
此時我們腦海裡也出現三個女人：妓女，最重要的女人，情人……
說明男主的內心在權衡，哪個才是真愛，哪個才重要，
表面上，男主說妓女太貴消費不起，那實際上，你說誰最貴？
女：嗨，人生啊，真的是處處算計，都要稱一下啊……我覺得，不惜生命去追尋的女人才是最貴的！
就是這個意思，反正過稱是必須的！愛情就要過稱，要提純……
所以說，每個男人其實心裡都有桿秤……情人是幹嘛的，妓女是幹嘛的，真愛又是誰？誰用來發洩，誰用來為事業鋪路，誰值得真心去追，用生命捍衛……
女：哇，我終於明白這些劇情的用途了！不過，你們男人真複雜！
你們女人也一樣啊！片尾，女主沒有按照體重分配自殺藥？女主沒有背叛過男主嗎，那為什麼不跟他私奔去法國……你認為她的那些解釋是理由嗎？
女：感覺她當時確實考慮很多，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有些恐懼和擔心，生怕最後無依無著，那還不如安心在文工團跟領導混呢！
對嘛！其實誰都知道，愛情可不能當飯吃，愛情絕非事業，人為了填飽肚子，事業愛情皆可拋。所以你看，本片藏了很多吃飯的細節和畫面，都是暗示這些思想……
女：但是，我也多次感受到，女主和男主那種熾烈的愛，飛蛾撲火般的奮不顧身……這也是我糾結的地方，why……？
那你看，兩人在一起，又發生什麼事情？男主對情人的曖昧，女主心懷不滿，醋意大發……
女：女主個性很強，愛不到就痛苦，她一定要成為男主心頭的唯一，要得到男人全部的完整的真心……
很正常吧，我們都知道，愛本身就是自私的！我們再次思考，這世界還有純粹的事情嗎？音樂，愛情……？愛裡有什麼，除了情慾外，還有各種嫉妒羨慕恨，對男人沒有自信，對自己沒有自信，誠惶誠恐，各種擔憂，各種複雜情緒摻在其中……即便追到手，最後還是要拷問自己，到底這麼做值不值得，划不划算……
女：對對，你要這麼說，我看音樂也是如此！淳樸的民樂夾雜了各種元素……什麼愛國，民族主義，對斯大林同志的熱愛，通通都加持在裡面……
那肯定啊，凡是老百姓認為好的，受歡迎的，裡面一定要加餡加料，美其名曰：昇華！
片頭那些芭蕾少女夢，從車上下來，踩著泥濘，進入音樂殿堂，當然需要淘汰，也就是所謂提純……
其實這些畫面都有弦外之音……骯髒泥濘之處，如何將音樂提純？
女：本片提到的愛國也沒有純粹的嗎，女主也不愛國嗎？
那咱談談愛國，女主耿耿於懷的事情就是，認為男主對女主說過自己的身世：她是波蘭逃出來的，以前還是農村來的，那就是傷害女主的自尊事情啊，啪啪打臉啊，你才是波蘭逃難來的，你們全家都是波蘭過來的，你這就跟罵我妓女沒有區別啊，這是女主嫉恨男主的最主要原因，既然你看不起我，那我墮落給你看……
女：嘿，真是，愛情這鍋湯真是五味俱全……反倒是距離產生美！
所以啊，你說這還是愛情嗎，變味了吧，完全和男主想象不一樣吧？追的時候奮不顧身死去活來，住在一起又是這些破事……
女：恩，愛就像煙花一樣，興頭來了，才會綻放出美麗的花朵，但轉瞬就可能消失……
此時我們要思考：人間有純粹的愛嗎，有純粹的音樂嗎？
好，我們在看一些鏡頭語言，打電話，投硬幣，一個一個的投硬幣
這裡的潛台詞：愛情也是靠金錢維繫的：少一個子兒，那邊可就斷線了……
另外記得嗎，男主與女主約好私奔他國，地址還掉在地上……
女：這也是導演有意安排？
當然，否則重拍一條不就得了唄！所以你看，後來這男的也沒等到女的吧？
女：此時暗示意外或者小意外……？
恩，這些都是鏡頭語言電影符號，看多了就會自己總結了……所有這些因為拍攝過程中出現的「紕漏」，都是導演刻意留下的破綻，因為電影不是抖音，電影從來都是「擺拍」的藝術！
那作為影評人，所有這些明顯破綻和動作細節都要解讀出來，這是我對自己也是對一篇影評最起碼的要求。
女：對對，您不分析他不解讀，成天就會吹牛比，比吹牛，只會搞那些不明覺厲的假大空玩意兒，影評人和學術圈皆如此，那我們觀眾和影迷還能學到什麼東西呢？
還有，男主在指揮樂手配樂，導演說，要在陰影中插入音樂，此時女主推門進來，一道光……
這裡其實都有雙關的含義，隱喻時機不對……
一是女人進入的場合不對，人家劇組還在工作，引申解釋，她找男主的時機也不對，正處於陰影中，男主此時已經有情人了……
女：哦，明白了，果然最後兩人也沒得到什麼好的結果，進入時間點不對！
再看一些畫面，定格拍攝，一個圓，可以解讀很多層面的意思，片頭的環境在片尾再次出現。我們總結：
人生其實就是個圓，人性如此，愛情也是，活來活去，弄得心神疲憊，真能收穫什麼？不過就是個圓，一個句號，一個零，哪裡來的回哪裡去……總逃不過人性這個圈子……
女：哈，人性使然，沒救！那片尾的十字路口，如何解讀？
十字路口代表選擇，當然，十字架也是十字……
其實十字架宗教本身就是人生的選擇，但咱得哲學的琢磨琢磨，人生真能有幾種選擇，都一個結局，無論東西南北，走哪個方向都要回到原點，你看看你的路徑，不過是畫個圓而已嘛！
女：哈，有feel……
還有長椅，代表小憩一下。人生不過就是驛站
真想追求永恆愛，純粹的愛，呵呵，您該吃藥了……明告訴您，地球沒這地方，也沒有這種愛情！
看到沒，兩人吃完藥，椅子上歇會兒，又要聽從上帝的聲音了：給您指條明道兒，您二位啊，上地球外邊溜達溜達去吧！
女：哈哈，就是天堂……我想到《絕美之城》也有類似的主題思想，人世間哪有絕美啊！
說完了圓，咱再看看直線的……在片頭有個畫面：樹下撒尿長鏡頭……
女：對，這畫面是啥意思？
樹代表自然，筆直高聳，直達天聽……
女：恩，一條線走到底！
而人類與植物畢竟不同，人都要吃喝拉撒，這些都是生理，彰顯生命的本能本性。聯想到愛，也是如此，很多男人都是這樣，對女人嘛，愛肯定是愛，但時間一長，肯定會膩，就想找個妓女或情人什麼的也叫固定性伴侶……反正是玩玩唄！
女：悲哀啊，墮落啊，艾滋啊，生活糜爛腐朽，精神空虛，資產階級生活方式……
恩……所以你看，咱分析奧斯卡戛納多好，多高雅，有情調！
所以什麼叫電影符號，片頭人家導演就有的提示：本片啊，是講本性的！
現在明白本片為什麼得最佳導演獎了嗎？
女：幾張黑白照片，幾個動作，都是鏡頭語言，詮釋的都是主題和思想，絕！那我再問一個，為什麼要設計女主這樣前史，進過監獄而且還殺死父親？
因為人性就是不完美的嘛！你看，親情之愛都沒有純粹的，你先說，因為什麼芭蕾少女夢會殺死他父親？
女：對白上說，她父親把她當自己的母親，言外之意，他父親想強姦自己的女兒……
對啊，這些對白都與思想有關聯性……潛台詞：連親情都會摻雜摻假，還有什麼是純粹的？你看最後女主，跟男主跑去自殺了，她在乎自己的兒子嗎？另外他丈夫在乎女主嗎，只顧抱著兒子還親了一口……
女：結婚了一樣沒有愛情，看來那個丈夫也拿女主當傳播後代的工具而已？
對啊，不愛了，愛咋地咋地吧，反正互相利用，給咱生兒子就算交易完成……
所以你看，愛，婚姻，摻雜對少東西……
愛和音樂本應是人世間最純潔的兩樣東西，卻一直被政治左右，被人性左右著……
人間壓根沒有真愛，對於國家，更是很難分清愛與不愛，你不是愛國嗎，應該越窮越光榮才對啊……所以這方面沒有任何人禁得住考驗的！
沒有雜質的，純粹的愛與音樂，是不存在的！
咱說說片名，沒有煙硝的愛情是故事背景，也是男女主角，也發生沒有煙硝的愛情，女主與男主的情人也是……大家為藝術苟活和隱忍，身處冰冷的世界，隨時出於沒有煙硝的愛情狀態……
本片黑白的顏色也反應出這種悲劇性結果：非黑即白，愛與不愛，糾結著，矛盾著，選擇著……最後，就像生與死一樣明晰！
女：恩，正像你說的，總逃不出一個圓，逃不出人性！我現在明白了很多劇情，那些民間音樂，用某國某種樂器某種風格演奏，很好聽，和醉人……但在另一種人的觀念裡，就意味著被玷汙……這還能叫純潔的音樂？
女人也一樣，一旦被其他人佔有，就意味被玷汙，男人最難以忍受的就是女人肉體的墮落，身子就髒了……這能叫純粹的愛？
女：那您說人世間真的沒有至真至純的東西了？
反正女主最後信教，覺得宗教最純了唄，舉行一場宗教下的婚禮。
女：為什麼？
能進天堂啊！死了才有至真至純的愛，人間沒有一樣東西是純的，沒有永遠，到另一個乾淨世界去吧！
女：對於嚮往自由，苛求真愛的藝術家來說，人世間或許真的不值得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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